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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济论坛(WEF)官网上发布了《达沃斯2019年的八大焦点》(8 top stories from Davos 2019):

1、自然的世界正在遭受气候变化的折磨,气候变化导致生物多样性的减少,人类的“伊甸园”再也不像以往那样了。

2、 委内瑞拉的局势。

3、 贸易争端对全球经济的影响,IMF因此等降低了世界经济增长的预期。王岐山副主席的特别演讲不仅展示了中国经济的光明前景,而且强调了多边主义的重要性。

4、 新西兰对社会性的福利(societal well-being)的重视,预算体制大改。

5、 日本经济、日本与全球经济治理。

6、 非洲的数字远景。南非总统Cyril Ramaphosa希望非洲利用第四次产业革命的技术,如AI等实现跳跃性增长。

7、 一位资深的索马里难民现身说法,希望终结难民营。

8、 欧洲未来。意大利领导人Giuseppe Conte 呼吁赋权于民,以克服中产阶级的绝望;西班牙领导人 Pedro Sánchez提醒与会者,经济发展的根本目的是为人民服务;而德国领导人为强调现有的全球组织的重要性。

英国的《卫报》(The Guardian)则发表了一篇有趣的总结性文章《从达沃斯2019我们知会的十件事情》(Davos 2019: 10 things we learned at the World Economic Forum):

1、 达沃斯没有以往那么火。说好要来的特朗普,没有来,记者们失去了做特朗普新闻的机会。

2、 不那么达沃斯(un-Davos),主张和行动全球气候变化治理的名人,如Greta Thunberg ,以及极地问题科学家,充分利用达沃斯论坛强调气候问题的严峻性,分阶段减少烧煤取暖是不错的开始。

3、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环保主义者总是失望,德国总理默克尔说,德国也不得不在一定时期内继续烧煤。其实,俄罗斯也一样

4、 对全球经济前景的估计不确定,好不到哪里去,坏不到哪里去,也许低估了。

5、 对英国“脱欧”的下一步充满忧心。

6、 达沃斯流行蓝色帽 (blue bobble hat)。

7、 几乎无人喜欢达沃斯(Nobody likes Davos)。

8、 巴西新总统Jair Bolsonaro在达沃斯讲了6分钟话,主要是为了“吸引外资”到巴西投资,但是,投资者仍然担心民粹主义威胁。

9、 达沃斯等级分明,这从与会者带的不同颜色的胸牌和就不同的餐就可以看出。

10、 达沃斯内外还是有一些好消息,例如有的国家为保护环境发起新的再循环运动、日本首相强调全球数字治理,等等。

我不是简单的引用上面两个总结。我有点吃惊,达沃斯组织者确定的年会主题,即“全球化4.0”居然不见上面的两个总结。

不过,据报道,中国智库CCG联合凤凰网在达沃斯召集了关于全球化的研讨会,与会者都是“中国的商界和学界精英”。我们知道,精英主导了过去40年的全球化。正是精英的主导,全球化没有充分反映大众。于是,抵制全球化的民粹主义在全球泛滥。“去全球化”是另一种全球化,体现了全球化的悖论。

我在《达沃斯2019年会前瞻》的专栏文章(《华夏时报》2019年1月24日)中说希望看到达沃斯年会就当今世界遭遇的重大挑战提出一些新的解决方案,包括新的替代性方案。今年的达沃斯年会上有什么解决世界问题的新方案,或者新思想吗?

我在这篇文章的问题仍然是老问题:全球化的更新或者升级,比如“全球化4.0”或者今后的“全球化5.0”是否就是我们这个充满了问题的世界的总体的解决方案或提纲挈领的实现路径?我相信我的这个问题是触及根本的。

对这一根本问题,我的回答是明确的,全球化仍然是解决我们这个世界的问题的根本性方案。全球化不是够了,过剩了,而是全球化很不够,全球化需要深化,世界仍然需要拥抱全球化

20世纪90年代,全球化带来空前繁荣的新世界,但相当多的人们都忽略了全球化问题面,或者全球化的阴暗面。而今天,全球化深陷空前困难,相当多的人似乎在抛弃全球化。

到底如何改革全球化?阿里巴巴集团联合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马云今年也在达沃斯讲话,但呼吁“从下到上改革全球化”。

马云在今年达沃斯论坛上的观点广受全球新闻报道:技术发展导致世界大战。他强调了一个历史的观点:技术创新是全球冲突背后的主要因素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第一次科技革命,第二次科技革命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马云说,我们目前在第三次科技革命,即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发展,而这一科技革命“可能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

马云的世界大战观,应该说不是耸人听闻。这说明他意识到技术进展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又制造问题。制造的最大问题正是全球化世界系统的中断——战争。

“贸易战”尽管不是军事冲突,但是,说明的正是全球化的中断。

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国际关系学者提出了世界“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ce)的宏达理论。“相互依存”理论是全球化理论的前理论。40年后的今天,情况似乎截然相反,美国一些学者在争论世界经济中的“脱钩”(decoupling),即要去除“相互依存”,尤其是,主张美国在经济上与中国“脱钩”。

我们知道,最近一段时期,美国一些学者和智库深刻第谈论世界战争。著名的如哈佛大学教授Graham Allison教授的“修昔底德陷阱”论。而美国资深的战略智库兰德公司则一直在研究中美战争,在这方面有公开发表的报告。

达沃斯2019表明,与会者关心陷入僵局的“全球化”,如何改革“全球化”,以及全球化可能的中断及其后果。可以说,“全球化”的下一步走势,与人们关切的全球经济、世界秩序和各国的未来息息相关。

日本首相安倍在达沃斯的演讲也广受关注。他强调妇女在经济中的重要性,说日本新增女性就业2百万。安倍说的“日本已经击败了失败主义”( Japan has defeated defeatism)显示,在新的一年,日本经济的前景良好。

安倍提醒与会者,他的日本政府在2019年轮值G20主席。这是继韩国和中国相继主办G20后,G20再次由东亚国家主办。从现在起,G20的一系列部长会议将在日本举行。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仍然挥之不去的2019年,日本轮值G20,可能会为G20注入一些积极因素。日本已经联合其他国家在改革WTO等全球经济治理上提出新建议。

表面上,达沃斯与会者似乎没有深入讨论“全球化4.0”的概念。这种无意或者故意忽略 “全球化4.0”也许很好。抽象讨论全球化再也于事无补。最好的全球化讨论应该不是为“全球化是大势所趋”进行辩护,而是关于全球化世界的问题的治理。

原载:华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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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中英

庞中英

5篇文章 3年前更新

中国海洋大学特聘教授、海洋发展研究院院长。长期研究“全球化、全球问题和全球治理”,试图理解复合世界面对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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